卿沉九川.

　　林徐/xql开始交流未来怎么办

　　失策了，为了加上这一段，把结局往后推了

　　这次鹊食写得有点草率了（滑跪）

　　鲛人是被深海诅咒的戴罪之身。

　　传说很久之前，有渔民前往深海捕鱼，抓走了海的女儿，触犯了深海的禁忌。为了惩罚这些人类，深海对他们降下诅咒，让他们变成了长生的人身鱼尾怪物，永远囿于深海，于无边的孤寂与寒冷中煎熬一生。

　　一开始，他们还能保持人类的习性，依靠双手在海底搭起了自己的居所，为死去的同类建起了海葬池和贝墓，像人类一样形成亲密关系、构成“家”的单位。

　　他们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，反而因为延长的寿命在海底建造了他们的另一个家。

　　但是他们很快就遇到了新的问题。自从受到诅咒，变成了人身鱼尾的鲛人，他们的繁衍就成了很大的问题。

　　海母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。她教会鲛人如何短暂地把鱼尾变回腿进行交合，然后又帮助他们取出在腔体内形成的鲛珠，集中放在鲛床上孕化成新的生命。

　　“海母是海的母亲。”徐立文说，“没有人知道海母多少岁了。我是海母接生的，我的姐姐也是，姐姐的母亲也是，她就是是我们的母亲。”

　　“所以她的存在与身份对你们都有极其特殊的意义。”林楠笙听到这里，多少有了点数，“那么，她就是利用了你们对她的信任，从‘鲛珠典’这个仪式开始，一点点瓦解掉你们家的观念的。”

　　徐立文抿唇看着他，显然不太愿意认同他这个论断：“海母为什么要害我们？如果我们都死了、疯了，那她……”

　　“这个显然不是主要的问题，海母并不是依附你们生存的，她只是负责帮助你们诞下后代。”林楠笙沉吟片刻，“最主要的问题是，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。”

　　两个人面对面地沉默了很久，都没能头脑风暴个所以然出来。这个问题或许得去问问海母本人才能知道了。但可以确定的是，海母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。当时她是突然出现的，从这一点来看就存疑。

　　林楠笙打定主意要弄明白这件事，不过这件事情也急不来，还得先去见一见海母才能下定论。反正鲛珠典就快到了，到时候再去也不迟。

　　“诶。”

　　徐立文被这一声唤得回过神来，下意识望向林楠笙：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以后……我怎么联系你啊？”林楠笙翻了个身，改为趴在床上，单手支着下巴，笑意盈盈地看着躺在他身边的徐立文。徐立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，反问道：“你、你为什么要联系我？”

　　林楠笙失笑：“这还有为什么吗？想见你了呗。”

　　虽然本源同出于人类，但在深海下经历了近千年的演化，鲛人已经变成了一种彻彻底底的冷血动物。鲛人早就不会表达类似于“爱”之类的感情了，在近三百年来没有诞生新的后代的情况下，他们连一点仅有的血脉之情都淡的可以。

　　“你是被我逼迫带回来的，没必要再联系我了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“等海母取完鲛珠，你调查完你想知道的，我就送你回去。”

　　“这话不能这么说，”林楠笙笑了笑，伸手戳戳他的小腹，又张开手掌，任由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上面，“这个孩子父精母血，可是有我一半儿呢——你想一个人养啊？”

　　徐立文垂眸看着他抚摸自己小腹的手掌，不知怎的就莫名生出几分不舍来。“我早就说过了，我们族人抚育后代，父亲都是不管，只有母亲独自照顾。”他说完又抿了抿唇，声音更低了一些，“小鲛人长到两岁就可以独立生活了，也不碍事。”

　　“那我是不是也早就说过了？”林楠笙说，“现在跟你一起的人是我，在我们的社会，是需要父母一起照顾孩子的。这是我的义务。”

　　在深海下居住了这么些年，虽然鲛人与人类也有一些交往，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封闭的，再加上渔民肚里本来就没什么墨水，鲛人的文化水平是很低的。徐立文并不能完全理解“义务”这个词的意思，但是这不妨碍他能感受到这个词语所带有的强制性意思。

　　倒像是自己和孩子成了他的累赘似的。这种认知让徐立文觉得很烦躁，说话都不由得夹枪带棒了起来：“我会好好照顾他的，你就当我们跟你没关系好了。”

　　林楠笙当然能感受到他骤然变差的态度，虽然完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。他往徐立文身边挪了挪，侧卧在他身边：“可是我不想当我们之间没关系——嗯，就是经过这些事情，我发现我好像也……挺喜欢你的。”

　　林楠笙猜想，可能鲛珠之于鲛人就像是胚胎之于人类，是一种存在就能影响孕体情绪的东西。总之，就是不太能琢磨得清。但不管怎么说，他愿意跟自己谈论这个问题，就说明他肯定也不讨厌自己。

　　但两个人谈了半天，发现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。

　　首先，海底肯定是不能用手机来传递信息的，而鲛人的生存方式都比较原始，领地又比较小，他们传递信息都是直接面对面交流或者依靠同类传话的。也就是说，林楠笙想要联系到徐立文，就只能自己到这儿来。但这一带虽然深度并不是很深，但距离岸边距离很远，林楠笙要是自己前来，一定会在深海中迷路，就算有鲛晶保护他不会被溺死，食物也是个问题。

　　但徐立文想来找林楠笙也是不现实的。他的鱼尾只能在短时间内变成腿，而且不能离开水太久。他又根本没有在人类的社会中生存过，想要找林楠笙谈何容易。

　　“我可以通过我这次使用的方法来联系你吗？”徐立文问。

　　这一次林楠笙所在的研究院会来到这里，就是因为听说当地有鲛人出没。这个倒是可行，但是林楠笙还是摇了摇头：“这个方法的偶然性还是太大了，而且万一有急事呢？还得想别的办法。”

　　“要不……等孩子出生之后，你跟我回研究院吧？”林楠笙说，“回院里，采取一些样品研究之后，你就跟我回家，怎么样？”

　　徐立文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摇了摇头：“我不能走。自从百年前的鲛珠典之后，姐姐的状态越来越差了。我得照顾她。”

　　“那没办法了。”林楠笙长叹一口气，看着徐立文脸上明显的失落表情，没忍住伸手把他揽进怀里，“那我只能搬过来了。”

　　“你、你搬过来？”

　　“对啊，在海边，我找个地方住下来，想你了就到海边等你——你刚不是还说吗，晚上你们会到海面上活动——然后你就接我到这里来，这样是不是就没问题了？”林楠笙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脊背，“关于孩子的事情我也想过了。你们原本是人，但是体内的基因被诅咒修改了，我是人，我们的孩子说不定能不受大海的限制。如果我的结论没错的话，我就想办法让她在人类社会里获得一个合法身份——这很可能是你们打破诅咒的第一步。”

　　徐立文有些听不懂他的话，但并不妨碍整体意思的理解。

　　总之就是一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