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巍然】上瘾2（小段）
巍然/一直想写这一段……着实是很绝了（对我来说）
这段有一部分是之前写了在主页发过的，如果有眼熟的肯定是我写的！
具体设定见上篇
井然醒的时候沈巍还在睡。他把自己抱得很紧，手臂箍着腰，胸口贴着脊背。他很熟悉这具年轻的身体，但不是以这种方式。
沈巍还小的时候，井然就把他捡回家了。当时还很瘦很小的一个，做什么都怯生生的，不太爱说话。所幸他长得讨喜，眼睛尤其漂亮，又听话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，井然一直很喜欢他。
就当是继北极之后又豢养的漂亮小宠物好了。
宠物就是玩物和工具，生死去留全凭自己的心情。
就像童年时为了彰显优越感而养在身边的北极，可惜后来厌倦了北极也厌倦了哥哥。
那就让哥哥害死北极，再让北极害死哥哥好了。
沈巍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小孩，在昨晚之前，井然一直这么觉得。井然喜欢这样看起来无害又乖巧的宠物，但是并没有想过和宠物厮混在一起。这是自降身价。
可是井然没有想到有一天，他的小宠物会坐在他身边，压着嗓子近乎蛊惑地说：“然哥，我成年了。”
成不成年并不是重点，重点是井然怎么会纡尊降贵地和一个宠物厮混。就算抛开他行动不便的腿不谈，井然对这样的小孩也应该是不感兴趣的。
可是出乎意料的是，井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他说得那么无动于衷——或许动心和滥情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天赋，就算是他也不会例外。
养了七年的小孩逐渐学会了恃宠而骄，也逐渐仗着他的宽容和宠爱在他心里为非作歹。井然意识到了这一点，可惜已经太晚了。
小孩已经学会了坐在他腿上，用大腿夹着他的腰。锦衣玉食了这么些年，他早就没有刚接回来那时候的骨瘦嶙峋，腿上的肌肉不太硬，足够能让井然心猿意马。
沈巍借着身高差挑起他的下巴，说，然哥，可是我对你感兴趣。
感兴趣是一个很宽泛的词语，爱情也是从“感兴趣”开始的。
小孩喊他然哥喊了七年，可是井然听到还是会时常想起七年前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孩，还没有过变声期的声音有点软，他总是无端联想起刚刚被抱回家的北极。
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小孩对他开始“感兴趣”了呢？
井然想起小孩第一次吻他，第一次爬上他的床说害怕，第一次睁着一双明亮无害的眼睛望着他喊然哥。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，只是他从来没想过睁开眼睛。
也许就是这样的纵容让他觉得自己是不同的，所以就恃宠而骄，就逾越雷池。
他莫名想起昨天晚上沈巍的吻，那样赤忱又那样滚烫，一把把点燃野火。井然的心里总是荒芜，那星星点点的火轻易就燎了原，把他烧成一捧灿烂的霞。
灵魂失重了，井然觉得自己像飘浮在无序的太空，沉沉浮浮都不由自主。于是只能抱紧他。
井然记得自己对他说不要，可是平时听话的小孩在此时却显得尤其叛逆。他恶劣地用手指挑逗，用唇舌勾引，语气黏糊糊地带着一点讨好的撒娇说，可是哥，你明明不想让我停下。
身体这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算数。井然有点不太清醒了，他并不喜欢这种快要融化的感觉，意识都懒懒的不太清明。他会觉得事情脱离掌控，会觉得失去安全感。
他活在阴谋里，但他还想活着，他不能松懈自己。
但是沈巍执意要拉他沉下去，要他堕落，要他不清醒，要他沉溺也要他窒息，和自己一起。
他们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，沈巍不否认。井然养着他也宠着他，唯独不会爱他，但他却贪心地想要更多，不仅要陪伴和宠爱，还要更纯粹的爱情。
但是爱情是没有办法强求的。沈巍没有办法，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追求情爱。
想他开心，想他上瘾，想他对自己也能有超越宠爱的对人的感情。
沈巍知道自己奢求太多，但是没有办法。
是井然在诱惑他。如果他动心了，那么一切一定都是井然的错。
怪他太好，怪他对自己太放纵，怪他回应自己的所有越界试探，怪他那么相信自己。
他是疯狗啊。
井然明明知道，却还是说相信。
沈巍闭着眼想——
他一定爱我。
井然腿不方便，又暂时不想面对沈巍，就只是不动，顺从地被他抱着。
少年人的体温毫无阻隔地传递过来，温暖他偏低的体温。井然低头看横在自己腰间的手，一时间有些出神。他莫名想起了奶奶，想起自己小时候奶奶也这么抱着自己睡觉过。那时爸爸刚死，奶奶就抱着他给他拍背哄他睡觉。那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温存。
可是奶奶离开了，凶手不是他，却好像又是他。
其实没有人爱他。有些人恨他，有些人觊觎他的权力，有些人倾慕他的才华，可是唯独没有人爱他。也许是他拥有得太多了，所以老天爷就迫不及待地让他失去。那些过于顺风顺水的人总该尝尝失去的苦，要不怎么样才算公平。
井然总是梦到奶奶。梦里她的脸变得狰狞，沾满了凌乱的血迹。她用干枯的手抓住井然的手腕站在悬崖边，嘴里露出尖锐的獠牙，用变调的声音说我恨你，你该偿命了。
是，该偿命了。
井然就闭上眼睛。
他总是会想，如果有一天他死了，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因为失去他而痛苦？
可能只有痛快，或者是惋惜。最多是惋惜，对象还是他的才华，而不是他本人。
这时候他总是会有一股莫名的失落。他看起来拥有很多，其实一无所有。那都是些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，到最后他连一份思念都不能拥有。
但是……
是不是还有沈巍。
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特殊的、除了奶奶之外唯一一个他愿意完全相信的、他的小孩。
